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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-关中八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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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行李收拾完毕了,银两和地图也都装好了。吃过早饭后,赵有恭、阿尘、阿谭三人便上路了。阿谭手持钢枪,骑着马走在最前面。赵有恭坐在马车里,阿尘则负责驾车。

    春天,是个踏青的季节。

    赵有恭扎起帘子,望着马车外面的美景,心旷神怡。恰逢路过一片果园,果园里的桃花泛着粉红色,赵有恭闻到了桃花的香味,淡淡的味道让人心醉。赵有恭拿出酒坛,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桃花。太阳暖暖的,微风拂面,一股困意涌了上来,正所谓“春光懒困依微风”。赵有恭喝完酒后倒头便睡,悠然自在。

    就这样,一天的功夫,走了一百多里路。天黑了,便在路边休息。

    第二日天明后,三人继续赶路。天至晌午,阿谭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酒家,房子上面插着旗子,写着“美酒飘香”四个字。待走近一看,这是个半露天的酒家,店的一半在室内,另外一半在室外。

    赵有恭下了马车,见旁边有喂马的地方,一匹白马正在吃草。赵有恭说道:“给咱的马也喂点草吧!”

    “遵命!”阿谭牵着马便过去。

    赵有恭也走上前,看着正在吃草白马说道:“这匹白马真是漂亮至极,它应该是河曲马吧!”

    阿尘说道:“郡王说得对,这匹白马确实是河曲马。河曲马速度虽然不是最快的,但耐力十分持久,走远程的路途非常管用。”

    赵有恭轻轻抚摸着马的鬃毛,说道:“白色的河曲马,他的主人真是幸福啊!走吧,我们去吃点东西!”

    阿尘说道:“郡王,这边走。”

    赵有恭、阿尘、阿谭三人走到酒家的店里,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。小二端着茶壶走过来一边倒茶一边询问到:“各位大爷,需要什么?”

    赵有恭说道:“要三壶酒,主食有什么?”

    小二说道:“有炒酱饼、炒麻食、炒拉条、炒细面,还有蘸水面、油泼面、杂酱面、臊子面、鸡汤面和干拌面……”

    赵有恭说道:“三份炒细面。”

    小二说道:“好嘞,大爷您稍等。”

    面还没好,酒先上来了。赵有恭端着酒碗喝了一大口,然后环视着周围的环境,这里的客人不算太多。

    靠近角落的桌子坐着一个小白脸男人,他皮肤白嫩,面容干净,穿一身纯白色长袍,独自就着凉菜饮酒。这么白皙的男子,世上真的少见。但是,他的手却并不白,甚至可以说略带发黑,而且手背上长满了茧子。若只看他的手,绝对不会相信这双手出自一个白脸俊男。

    对面桌子围着三个人,其中一个人正在吃蘸水面,那面条如裤带般粗细,他用筷子挑出来,沾着酱汁吃得很香;第二个人的肩膀上挂着一长串红辣椒,他正一口一个红辣椒往嘴里塞,这个吃法,看着的人都能辣出口水,他却跟吃点心一样;第三个人更是奇怪,好好的凳子不坐,偏偏蹲在上面,双手捧着一幅画看得入神,他的胳膊、肩膀、脖子刺满了纹身,有蛇的图案,有鱼的图案,还有一个狼头的图案!

    酒馆不远处的墙角下,也有三个人,一个少年,一个少女,一个大娘。少年是一个臂膀健壮的小伙子,正赤裸着上身,手持铁铲,铲着墙角下的泥土;少女穿着粉红色的衣服,蹲在地上摘花,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粉色帽子,帽子耷拉下来的纱巾围了一圈,遮住了她的面孔;大娘看上去很慈祥,头上顶着一个白色手帕,胳膊里拐着一个竹篮子。

    赵有恭观察了半天,总觉得这几个人在偷偷盯着自己看。赵有恭端起碗,继续喝酒。

    蹲在凳子上的“刺青男”突然站起来,把手中的画撇到桌子上,一个跟头翻了过来。“裤带面”和“红辣椒”二人看了看画,又转身看了看赵有恭,也站起身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这是一幅人像画,画中的人正是赵有恭!

    “刺青男”用关中口音问道:“伙计,你得是赵有恭?”

    阿谭急忙拿起钢枪,指着对方喊道:“你这个人好无理!竟敢直呼郡王的名字!”

    “刺青男”说道:“哦,你这样一说,那肯定就么问题了!伙计们,他就是赵有恭,动手吧!”

    赵有恭正喝着酒,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凉风朝着背部袭来,赵有恭本能地把身子一侧,只见一把飞镖擦着胸口飞过,“啪”得一声钉在桌子上!

    这飞镖有一尺多长,锋利无比。若是躲得慢些,飞镖定会从后背穿进去,人必亡!

    赵有恭不仅躲过了这支飞镖,而且碗里的酒丝毫没有洒出来!

    赵有恭放下碗,回头望去,见背后还有两个人。其中一个人是个大胖子,肩膀上扛着一个宛如锅盖大小的烙饼。另外一个人是个瘦子,怀里端着一个大碗。叫它“碗”吧,它十分巨大堪比脸盆;叫它“盆”吧,它又有着碗的形状,那就称它“碗盆”吧!瘦子的手正放在“盆碗”里,仿佛又要往外掏东西!

    “刺青男”说道:“永宁郡王,赵有恭!真有两下子啊!背后的飞镖也能躲过去!”

    赵有恭坐在凳子上,端起碗继续喝酒。

    面对险情,他竟如此波澜不惊!

    阿尘和阿谭站了起来,阿尘抽出了铜刀,阿谭双手紧握钢枪,警惕地望着对方。

    墙角下的少年、少女和大娘也走了过来,他们的脚步仿佛带着风,周围的花草都被吹了起来。

    赵有恭喝完碗里的酒,便一边倒酒一边问道:“来者何人,报上名来!”

    “刺青男”说道:“我是杨老大!”

    阿谭怒吼道:“杨老大?纹了个刺青就想当老大?”

    赵有恭听到“杨老大”三个字,急忙又环视着周围的这些人,开口说道:“呵呵!原来是你们呀!本王想起来了!”

    杨老大问道:“你想起撒了?”

    赵有恭对着杨老大说道:“你既然是杨老大,那吃裤带面的朋友应该就是许老二吧!”

    “裤带面”许老二说道:“对!”

    赵有恭说道:“刚才在本王身后扔飞镖、手里捧着大碗的兄弟是李老三,对吗?”

    瘦子李老三说道:“对!”

    赵有恭说道:“肩膀上扛着个烙饼的胖兄弟,是曲老四吗?”

    胖子曲老四说道:“我是曲老四,但我手里的这东西不是烙饼,而是锅盔,它可以把你打得人仰马翻!”

    赵有恭笑道:“哈哈!是吗?我很期待呀!还有,吃红辣椒的那位兄弟,你吃得挺带劲儿,你是…..你是……别急,容本王想想,哦,对,你是周老五;拿铲子的那个光着上身的小伙子,你应该就是吴老六;那位顶着白手帕的大娘,你是吴大娘;还有那位姑娘,干嘛总是用纱巾遮住脸呀?你应该就是吴小妹吧!你如果长得漂亮,就应该把脸蛋儿露出来。”

    吴小妹说道:“哼!凭什么让你看我的脸!”吴小妹的声音甜美、单纯,宛若黄莺的歌声般迷人。

    杨老大拍着手说道:“永宁郡王真真滴不简单!没想到你竟然认识我们!”

    赵有恭说道:“‘关中八怪’的大名,本王早有耳闻,今日有幸,能够见到各位!”

    杨老大如兔子一般迅速,突然跳到凳子上,蹲了下来,说道:“对!我们就是‘关中八怪’!面条像裤带,锅盔像锅盖,辣子是主菜,碗盆难分开,手帕头上戴,房子半边盖,姑娘不对外,凳子不坐蹲起来!”

    赵有恭说道:“这顺口溜有意思!”

    杨老大说道:“有意思的事儿还在后面呢!”

    赵有恭侧身看着角落桌子的白衣男子,问道,“咦?这位‘小白脸’是谁呀?”

    杨老大说道:“他跟我们不是一伙儿的,我们也不认识他。”

    白衣男子突然抬起头,看着赵有恭,端起酒碗,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这微笑,让人难以琢磨。

    赵有恭说道:“就说嘛,‘关中八怪’不可能是九个人。原来他只是路人呀!”

    “裤带面”许老二说道:“赵有恭!既然你知道我们‘关中八怪’,那你也一定知道我们是干撒滴!”

    赵有恭说道:“你们是杀手。”

    杨老大说道:“对!我们就是杀手!有人给了我们银子,让我们来取你的性命。对不住了,永宁郡王!还有,旁边这两位伙计,这事跟你俩么关系,你俩不要插手,免得我伤及无辜!”

    阿谭愤怒地说道:“哼!贼人,是谁花钱雇你们来刺杀郡王的?”

    阿谭太年轻,火气总是太旺!

    杨老大说道:“呦呦呦,伙计,我是杀手,懂不?你问这个问题,是在侮辱我们的职业道德!杀手,无论发生什么情况,都不能泄露雇主的消息,哪怕半点消息都不行,这是行规!”

    赵有恭笑道:“哈哈哈,你们的这个行规我懂。不过,有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摆在你面前。”

    杨老大问道:“撒事情?”

    赵有恭说道:“在打架这件事情上,本王还从来没有输过!最近这些日子,本王只把‘天池妖姬’袁天梦和‘神拳’白留宴二人当做对手。当然,本王也期待你们很强!你们越强,本王就会越开心!希望各位,不要让本王失望!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胖子曲老四怒目冲天,高声吼道:“赵有恭,我要让你人仰马翻!”

    说时迟,那是快!

    胖子曲老四用力把肩膀上的锅盔甩向赵有恭。锅盔来势汹汹,空气中充满了锅盔旋转时的“嗖嗖”声!

    瘦子李老三也腾空而起,从“碗盆”里又取出了一支飞镖,瞄着赵有恭的胸口掷去!

    赤着上身的健壮小伙吴老六,也举着铲子飞奔袭来。飞奔而过的地方,黄尘滚滚!

    三个人同时出手!

    赵有恭,却拿起碗又要喝酒!

    角落的桌子,身穿白色长袍的小白脸,也在喝酒!